■武靖华

三
　　前两天，作为吕梁市作协会员的老管接到孝义市文联和作家协会的通知，去参加吕梁市文联和吕梁市消防救援支队联合举办的“新时代、新征程、新伟业”作家走基层采风活动。老伴一知道消息后，就主动和他说起话来：“你正好去看看儿子吧，看看他吃的好不好，住的好不好，是胖了还是瘦了，重点是看看他的工作，是不是真的那么苦那么累那么危险！你要看仔细看真切，回来一五一十告诉我，我做你最爱吃的肉炒西红柿辣椒猫耳朵。”老管只是斜着眼瞅着老伴不说话，心里说自己当过兵不看也知道。
　　老管一行二十几个人在市文联张书记的带领下，如期去了吕梁支队孝义消防救援大队梧桐消防救援站。在出发前，老管也没敢告诉儿子，也不让老伴给儿子打电话发信息。出发时，他怕儿子认出来，还特意戴了副墨镜，起码能给儿子一个惊喜，不让他一开始就紧张，还能遮挡一下自己心存愧疚的表情！
　　一来到梧桐站院门口，门口站着挺拔威严的哨兵。大楼顶上是一行醒目的“对党忠诚、纪律严明、赴汤蹈火、竭诚为民”的标语。老管注目凝视这庄严的场景，心潮起伏，热血沸腾，马上就联想到了他当兵时的军营，好像瞬间年轻起来，仿佛又回到了火红炽热的青春岁月。
　　王鹏站长、张增喜站长助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，并带领他们参观了消防救援特种车辆。红色、整洁、高大、先进的各种车辆一字排开，威武霸气。王站长是个干练热情的小伙子，自信地介绍，接警四十八秒就能开车出库整装待发。他们参观了消防员的服装，分救援服和战斗服两种，服装防火防热防高温，配备有呼救器、对讲机、空气呼吸器等各种先进装备。在多功能会议室，他们观看了孝义市消防救援大队抢险救灾纪实影像。影像中，年轻矫健的消防员们，冲火海、战硝烟、爬高楼、扛水枪、灭烈焰、扛沙袋、堵决口、打硬桩、固河堤、抗洪水、救险情、喝冷水、吃冷饭、天当被、地当床……浑身是火、浑身是烟、浑身是泥、浑身是水、浑身是汗，却浑身是劲、浑身是勇、浑身是胆，勇往直前，永不后退，越是艰险越向前，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震撼了大家。老管看得热泪盈眶，泪流满面，仿佛从中看到了儿子的身影。他知道他们上过孝义电视台、吕梁电视台、山西电视台、中央电视台，他从画面上见过儿子的身影，画面只是一闪而过。他们观摩了消防员队列训练，八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年轻队员步伐统一，动作干练，一气呵成。接着，他们来到训练场上，观看人与搜救犬配合战斗的场景。训导员又瘦又黑，警犬却是壮实有力，得到指令，坐、卧、立、定、冲、跳、嗅、咬、吐、绕，跟着、别动、抱抱、飞跃，十八般武艺无一不能；他们还参观了消防员的宿舍、阅览室，宿舍干净利落，被子叠成豆腐块，棱是棱，角是角。阅览室，藏书丰富，舒适静谧，适合学习。老管还用手机拍了张照片。最后来到餐厅，正赶上消防员用餐，十人一桌，菜品丰盛，有米、有面、有凉菜、有热菜、有蛋汤、有开水。老管不敢往里面看，他觉得儿子应该在里面。他走在人群的后面，躲躲闪闪。
　　吃饭时，老管问站领导，没有抢险救灾任务，平常消防员都干什么？其实，老管是替老伴问，回家后好交差。领导说，他们有二十四个人，下辖三个战斗小组，没有任务的时候，就按作息时间，训练学习，枕戈待旦。尽管消防救援队伍已从武警部队分离，但还是严格按照部队管理条例行动。老管欣慰地点点头，他好像知道了儿子在干什么了。老管又想，他比其他孩子的家长幸运，至少他来孩子们工作的地方看过，知道孩子们的工作、学习、生活情况。现在的孩子，大部分不会主动和自己的家长谈他们的情况，尤其不愿意谈他们艰苦的工作情况。老管问他儿子，儿子回答的总是轻描淡写。

四
　　下午开座谈会，老管坐在张助理的斜对面。上午参观的时候，老管只顾关注其他了，没有太关注他。这是一位年轻精干的小伙子，皮肤黑黑的，四方脸棱角分明，颇有男子汉气概。张助理颔首笑了笑：“这样的机会难得，作家们想近距离了解队员的真情实感，队员们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作家们面对面交谈。我觉得还是让队员们多说一说，谈一谈，他们才是值得作家们大写特写的人，他们才是我们消防救援站最辛苦也是最可爱的人。”
　　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！
　　一名队员站起身来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：“各位老师，各位领……导，我叫程……程洁峰。”老管一看，认的，就是那位年轻的警犬训导员，可能有些紧张，声音很低，不过讲着讲着，便顺畅起来，特别是讲到他和救援犬相濡以沫一起成长一起参加抢险搜救的经历，更是如数家珍，引起了大家的兴趣。大家不由地鼓掌，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。
　　接下来是一个皮肤黝黑还显稚嫩的小伙子。他起身立正，向大家敬了一个礼。“我叫王云宇，是一名刚参加工作三个月的新消防员。在部队服役退伍后，在家待了三四个月，觉得无聊，还一直想念和向往军营生活。得知消防救援队伍网上招人，二话不说便报了名。我将虚心向老班长学习，刻苦训练，立志做一名合格的消防救援人员。”
　　老管望着眼前的这位小伙子，他黝黑的脸和坚毅的眼神，分明是刻苦训练风吹日晒的结果，分明是热爱工作才能迸发出的炯炯有神的目光。老管知道，消防救援队伍已不属武警编制，但他们还参照部队体制严格训练管理，这叫退伍不褪色。正是这样一支纪律严明敢打胜仗的队伍，才能在火险、灾情来临之际，拉得出，上得去，打得赢。“大家好，我叫程英男……”“各位领导好，我叫……”
　　……

五
　　听了多名队员的自我介绍后，大家的情绪被带动起来了。你一言我一语，会场上甚是融洽、活跃。
　　带队采风的市文联张书记，是一位知性善谈的女士。在大家热烈交谈的过程中，她把目光投在张助理身上。显然，张书记了解他，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，也想把他介绍给大家。“强将手下无弱兵！张助理，我们听了很多消防员的英雄故事，你就没有啥想要和大家说的吗？”
　　张助理没想到张书记会把话题抛给他，刚毅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，“张书记，各位作家，还是多听听队员们的故事吧，他们才是作家们值得写的人！至于我……”
　　张书记诙谐地说：“想不到叱咤风云不怕死的人，让说说自己还有些难为情呢，还有点害羞！”大家忍不住都笑了！张书记笑着继续说：“你不好意思说，我来替你说说，我来之前可是做了功课的，我既不会添油也不会加醋，只会实事求是讲。”她指了指张助理，“他叫张增喜，是我们孝义市消防救援大队梧桐消防救援站的站长助理，三级消防长，中共党员。18岁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武装警察部队，后转入山西省消防总队，当了17年的兵，干了17年消防，参加过北京大暴雨救灾、临县房屋坍塌救援、孝义大孝堡暴雨抢险、孝义杜西沟煤矿透水救援等一系列抢险救援活动，17年来参加了连他也数不来记不清的抢险救灾任务。他战过洪水、堵过堤坝、冲过火场、下过煤矿，可以说干过消防救援的一切工作，他遇过险，负过伤，流过血，就是没有流过泪，更没有退缩过。他立过功、受过奖、上过电视，就是没有骄傲过自满过。他浑身是伤，也浑身是胆，他不仅自身作风优良，技能过硬，而且还协助领导训练培养出一支敢打敢冲、能打善战的技术技能素质过硬的队伍。这支队伍就是我们吕梁支队孝义消防救援大队梧桐消防救援站，这个站多次被市、地区、省、部评为先进单位。张增喜同志也多次立功受到表彰。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呀！”大家笑了，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……
　　座谈会的气氛让张书记给点燃了，而张增喜也憨憨地笑了，他觉得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打在了他脸上，本来黝黑的脸，此时涨得红红的，样子还怪挺可爱的！
　　尽管张助理有些不好意思，但他还是开口说了话：“张书记把我介绍得有些过了，我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分内事。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一行，就要干一行，爱一行，这是责任更是使命。不过，张书记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，这是在我心里藏了许久的事情，想请我们在座的叔叔阿姨，多关心关心我们年轻消防员的婚姻大事，我们这里的小伙子，个顶个的棒，有学历，有担当，有颜值，有责任，只因工作特殊，和外界接触沟通很少。如有可能的话，通过文联这个平台和桥梁，和其他单位搞一些联谊活动，给我们的小伙子们创造一些条件。”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。张书记表示会把这个想法带回去与领导协商。
　　大家也都表示一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。只有老管默默地看着大家，不说话，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。看来，不只是儿子有这方面的难题，整个消防队伍都有这方面的难题，迫切需要全社会都来真诚关心和真心关注！ （未完待续）